除夕之夜,满城狂欢。

    子时一过,烟花炮竹声响就未曾停歇过,房间里的气味渐渐不再明朗,弥漫着的硝烟味道愈渐浓烈。

    在烛光的周围,有稀碎的尘埃围绕灯火恣意摇摆。

    陆暄暄大概是累了,早早躺在床里合衣酣睡,在陆暄暄的身旁躺着生无可恋的秦风。

    秦风一夜混沌,近乎于宿醉之后的感觉,脑袋发空,人发懵,他麻木的抬起手,狠拧了自己大腿根儿一下,大腿根是很疼的,鼻尖闻到的硝烟味道也是很呛的,没有任何的梦境可以达到这种逼真的效果,秦风残存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。

    他坐起身来,抬手捂着脑袋,他直至这一刻才彻底的冷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神魂彻底归位,理智统统回笼,秦风一双眼底明灭不定,他反反复复的揣摩着那个飞花为什么要把逐星留在他枕边。

    他沉闷的想了良久,一无所获。女人总是最难猜透的,又何况是一个杀手女人。

    尽管他猜不出来,但飞花总归不会是安了好心的。

    秦风转头,垂眸看着陆暄暄。

    她睡得很沉,呼吸匀速,一只手放松的蜷起,另一只手舒适的搭在她的脸旁,嘴唇微微张着。

    他还是喜欢她的。

    秦风认为,陆暄暄虽作为朝廷的鹰犬,但也不算他的死敌,严格意义上讲,她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,而执刀人才是他秦风的死敌,又何况,他和她相处的日子平淡如流水,流水以一种温柔的方式冲刷了刀锋之上的血,不动声色的磨钝了刀子的锋芒。他没理由再继续和一把刀子过不去。

    他撒谎自己瞎了,是为了有一个堂堂正正的借口以换回陆暄暄的寸步不离,只有这样,他才能确保陆暄暄不会因为想起来所有,从而导致她丧心病狂再次对自己拔刀相向。

    那一夜,他望着坐在树下哭泣的她,不知道为什么,他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,他试探着去问:“姑娘,你哭什么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