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斋说:“我没有想到,齐国竟然有如此多的人,想致本国太子于死地。”

    我说:还能比你多不成?

    苦斋摇摇头:“不一样,想杀我的人都在明处,而想杀殿下的人都在暗处。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,更何况我还有殿下,殿下却没有先皇庇佑。”

    这些话我从小听到大,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。

    苦斋幽幽地叹息道:“殿下,齐国要变天了。”

    院子里的小太监慌慌张张向我汇报,今天太后又亲自移驾来东宫,殿下快下来整理整理衣服吧,您的衣服上都蹭上了墙灰。

    太后最近和我亲近得异常,几乎日日都有接触,我与苦斋面面相觑,谁也不敢说出心里的猜测。

    平日里我敢拦太妃,却不敢拦太后。

    皇祖母德高望重,她的威望不仅仅局限于这小小的皇宫,大到各路王侯,小到走卒贩夫,即使是先王也要让她三分。

    每当听见她的那根沉重的拐杖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时,即使隔着一堵墙,我都忍不住打哆嗦。

    “兆延,快过来给皇祖母看看。”她很亲热地对我说,见我精气神不如以往,说:“瘦了许多,太医有办法了没有?”

    我摇摇头,这一月有余,什么稀奇古怪的汤药我都尝试过了,可是还是说不出话,嗓子眼里发甜。

    “可怜。”

    太妃们很快和太后闲聊起宫里宫外的事情,诸如什么花开了,哪里又发生了瘟疫,谁家有意要结识大皇子。

    我想,这些话明明去哪里都可以讲,为什么偏偏要挑在我的房里闲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