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三五步的距离,很微妙的角度。只要对方继续往前迈两步,就能绕过花瓶,透过花窗的间隙看到两个拥吻在一起的身影。被男人圈禁在怀里的大小姐身体僵硬,晨风拂过她的发丝,看起来像是微微颤抖。陆斯言捏紧了手指,紧紧的盯着两人的方向。他完全应该指认出裴鹤年。毕竟夫人疼爱大小姐,不会为难她,更不会让她受委屈。而只有这个恬不知耻的裴鹤年,故作清高的男小三,厚颜无耻的老男人,才应该被疾言厉色的夫人训斥着,赶出去。让他再也不能接近大小姐。让他彻底消失在大小姐面前。让他再也不能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挑衅看着自己。就算他不指认,他也可以默不作声,等待着夫人的脚步继续往前。然后在震惊中发现这一切。陆斯言捏紧了手指,骨骼的挤压传来巨痛,那张精致到阴郁的脸庞却没有丝毫起伏,扫向夫人的方向,“刚刚在外面看到了。”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,带着近乎诡异的平静,替裴鹤年遮掩过去。他恨不得杀了裴鹤年。可他却不得不替对方遮掩。即使对方在亲吻着他的心上人,他也要蒙上眼睛,说着有利于对方的谎话,帮对方塑造着清雅持正的形象。他不能让夫人发现裴鹤年和大小姐的关系。不然按照夫人的性格,真的会赶走裴鹤年。然后以最快的速度,定下大小姐跟顾聿之的结婚日期。用最丰厚的嫁妆,把她嫁出去。裴鹤年再猖狂也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。可顾聿之不一样,他占据了所有社会认可度上的优势。自己的揭发,只会让顾聿之顺势往上爬,甚至会拿到法律上的认可,在一场蓄谋已久的盛大婚礼中,成为大小姐名正言顺的丈夫。大小姐不能嫁给顾聿之。他明白这个道理。裴鹤年那个老狐狸也明白这个道理。所以他轻而易举的利用他们共同的目标,炫耀性的让他看这场亲吻的好戏,算计着他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。而作为妒火中烧的情敌,他却只能替对方圆这个无耻的谎言。半边阳光落在脸上,穿着运动装的青年微微笑着,看向一墙之隔的夫人。神情和语气都挑不出半分错来:“他们应该在忙。”“我去喊他们回来吃东西。”高跟鞋的脚步声远去。姜栀枝终于推开了将她禁锢在怀里裴鹤年。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身后,烧得她耳朵都在滚烫。偏偏衣冠楚楚的男人俯下身来,修长漂亮的手指伸了出来,落在她红而饱满的唇角。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暗哑,毫不遮掩的夸她:“做的真乖,好孩子。”姜栀枝脸更烫了。她顶着一张红透了的漂亮脸蛋,脖颈是粉的,锁骨也是粉的。一如清晨里颤巍巍的粉色玫瑰花,受不得风霜雨雪侵袭吹打。连骂人的样子都漂亮,湿而圆的眼珠抬了起来,愤愤不平地拍掉落在她唇角的大手:“裴鹤年,你疯了?”裴鹤年看着她,俊美矜贵的脸庞噙着淡淡笑意,一双凤眸笼罩着她,声音很温和:“是疯了。”“昨天晚上,听到你被聿之亲,又说全世界最爱他的时候,我就已经疯了。”“能坚持到现在,云淡风轻的站在你面前,像正常人一样跟你讲话,就已经算是奇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