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在扳机上动了动,软红的唇瓣抿在一起,被无意识地碾了碾。“不好意思小陆,我也是第一次,真的有点紧张。”青年偏低的声音安慰她,格外坦然:“没关系,错了还可以再来,反正——”姜栀枝连忙打断了他的乌鸦嘴:“别胡说,肯定一次就能成功。”她再次举起耳钉枪,捏着耳垂上那个熟悉的位置,屏住呼吸,吐了口气。“啪”地一下,钢针穿过,那枚类似黑曜石的耳钉稳稳穿过陆斯言红到近乎滴血的耳垂。姜栀枝满心的紧张终于放开,她长长呼出一口气,检查了自己的作品,又没忘嘱咐对方要忌口别碰水。陆斯言看着她笑,注视着那双瞳仁里自己的模样。“但是陆斯言,为什么这个耳洞非要我穿啊,你不知道,刚刚紧张的我的心跳都快停了……”她小声咕哝着,被青年的大手扶住了肩膀。那双深黑的眼睛盯着她,瘦削昳丽的脸庞格外郑重,眉眼间含着浅淡笑意,嗓音在空气中回荡:“因为陆小狗想被大小姐使用。”“想在身上留下属于大小姐的痕迹。”“大小姐亲手给我穿的耳洞,是对我的最高奖赏。”呼吸的距离一寸寸压缩,直到那双弧度优美的唇都快贴到了她的唇瓣上。光线幽暗的走廊,连接着名流云集的宴会厅。走廊尽头,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背光而立,盯紧了那个不宜为人察觉的方向。层层叠叠的烟粉色裙摆缠着青年笔挺的西装裤,像是攀爬而上的蔷薇,孱弱的花朵在夜风中摇晃。身后,一道肖似他的身影出现,笑起来犬齿尖尖,嗓音幽暗:“哥,你看——”“被你小瞧的陆斯言,现在也是强有力的竞争对象。”“大哥如今腹背受敌,不如考虑我的建议。”“我和大哥毕竟是一家人,有关嫂子的事,大哥一句话,我说什么都会帮。”走廊深处,青年的身影已经垂下。少女纤细柔软的指尖搭在他肩膀上,轻轻往外推了推。陆斯言笑得恶心又幸福,眉眼专注,看着另一道被遮住的身影,不知道又在讲什么。那么小而狭窄的走廊尽头,明亮的玻璃窗倒映着灯光,只有他们俩。像是小时候摆在玩具店的上层,那些易碎的玻璃里踮起脚尖亲吻对方的小人,空气中都冒着虚无的粉色泡泡。嫉妒的想让人一一戳掉。身后传来顾厌的轻笑。穿着羊绒大衣的英俊男人神情肃冷,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死死的盯着那个方向,声音里带着嘲弄:“顾厌,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。”“挨揍了那么多次,还不长记性?”身后的青年依旧笑着,半点没有被他激怒,声音里带着玩味的戏谑:“怎么能说不长记性呢?”“大哥揍我,嫂子哄我,岳母还做菜给我吃,我记得可清楚了!”男人锐利的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,手指都蓦然攥紧:“你也配。”低冷的声音带着嘲弄,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:“像个糊满了油彩的跳梁小丑,用拙劣的技法粉墨登场,骗取她的同情。”“顾厌,你敢这样站在她面前吗?”身后的笑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,那张带着梨涡的笑颜都僵住,又听到面前男人的声音响起,“顾厌,你不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很可笑吗?”“模仿着我的穿衣风格,模仿着我的一举一动,连发型的打理都几乎要复刻我,唆使手下人叫你大少爷……”